第 41 章 面包房

穿越异界的苟活派 蜀道一 3474 字 2025-06-10 15:24

面包房的木门吱呀作响,暖黄的灯光裹着麦香扑面而来。阿刺的刺尖瞬间粘满橱窗玻璃,尾巴卷着铁砧的裤脚往柜台拖,而这位矮人正对着酒单上的“龙舌兰麦芽酒”眼睛发亮,胡子上的铃铛抖得像发了狂的蜂鸟。

“三位要点什么?”柜台后的老板娘是位胖妇人,围裙上沾着面粉,笑起来时眼角堆起的褶子像发酵的面团。她扫过我们的装扮,目光在阿刺的刺上停留半秒——那里正挂着从谷地带来的闪电麦穗干,“新人吧?看你们用的是精灵币?”

我掏出枚刻着世界树的银币,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:“请问汇率怎么算?”老板娘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个铜制天平,左边放精灵银币,右边堆了五十枚人类铜币,叮当作响:“老规矩,1比50。不过要是换矮人金币的话……”她冲铁砧眨眨眼,“那可得找铁匠铺的老格隆,他老早就想收点矮人矿脉的纪念品了。”

铁砧立刻来了精神,胡子都竖成了矿镐尖:“我这有雷鸣山的赤铜矿!纯度99%!”他从背包里掏出块泛着红光的矿石,老板娘的瞳孔瞬间缩成金币形状,旁边正在揉面的学徒手一抖,把整块面团拍在了脸上。阿刺见状,赶紧用尾巴在柜台上划出“以物换物”的黏液符号,刺尖还顶着块谷地产的蜂蜜饼——这是它的“商业诱饵”。

“哎呀呀,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矿石了!”老板娘用围裙擦着手,突然从柜台下摸出个陶罐,“这样吧,这块矿石换你们三人的晚餐,再送你们间带壁炉的上房如何?我儿子总说想听矮人讲矿洞故事。”铁砧的胸脯立刻挺得比防御塔还首,胡子上的铃铛响得像在敲战鼓:“何止故事!我还能教小家伙怎么用矿镐测地下水!”

我们就这样用一块矿石换来了食宿,还附赠老板娘儿子的星星眼崇拜。这孩子叫卢卡斯,九岁,膝盖上永远沾着草渍,此刻正蹲在铁砧脚边,盯着他用矿镐在石板上画矮人符文。阿刺则霸占了壁炉前的地毯,用刺尖串着棉花糖烤火,尾巴卷着老板娘送的蜂蜜罐,活像只偷喝蜜酒的小龙。

“人类帝国最近不太平啊。”老板娘往壁炉里添了块松木,火星噼啪溅在她的围裙上,“北边的贵族老爷们在抢魔晶矿,南边的农奴闹着要分地,连咱们这小地方都来了不少红披风——对了,你们没见过那帮穿红披风的疯子吧?”

我和铁砧对视一眼,阿刺的棉花糖“噗”地掉进火里。

“红披风怎么了?”我故作镇定地咬了口蜂蜜面包,面包里的坚果突然“滋滋”冒电——显然是阿刺偷偷加了雷鸣石碎末。老板娘没注意到异常,继续絮叨:“听说他们投靠了恶魔族,专抢有魔法能量的地方!上个月隔壁镇的风车被烧了,据说是因为风车轴用了精灵族的星木……”

铁砧的矿镐尖在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卢卡斯赶紧捂住耳朵。阿刺则用尾巴卷着我的手腕,在我掌心写下“影藤+红披风=狼狈为奸”的黏液小字。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,壁炉的火光在阿刺的刺上跳跃,把它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小怪兽。

“不说这些晦气事了!”老板娘突然拍了拍手,从橱柜里拿出瓶琥珀色的液体,“尝尝我自酿的接骨木酒!对了,你们今晚就住二楼左手边的房间,床底下有暖水袋,屋顶漏风的地方我让卢卡斯用蜂蜡补过了——虽然他补成了歪歪扭扭的星星形状。”

我们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楼时,阿刺突然停在转角,刺尖指着墙上的褪色海报。海报上画着个戴着王冠的人类国王,右手高举魔晶杖,左手搂着只鳞片斑驳的地龙——却怎么看都像被闪电啃过的烛阴缩小版。铁砧凑近一看,突然爆发出矮人特有的大笑:“这地龙的胡子比我的还乱!”

房间里的床铺果然铺着带星星蜡渍的床单,壁炉里的余烬还在散发热量。阿刺把蜂蜜罐藏在枕头底下,铁砧则用矿镐敲了敲床柱,满意地点头:“橡木芯,能承重三个矮人。”我靠窗坐下,望着小镇的夜景——酒馆的灯光依旧热闹,面包房的烟囱飘着甜香,远处的城墙轮廓在星光下起伏,像极了谷地的警戒线藤蔓。

“明天去铁匠铺换点人类金币?”铁砧己经在解矿工皮带,阿刺却突然蹦到窗台上,尾巴尖对着月亮画出谷地坐标。月光洒在它的刺上,那些沾着蜂蜜的地方亮起细碎的光,像撒了把星星在刺猬背上。

我摸摸胸前的龙鳞吊坠,吊坠突然发热,映出烛阴的龙角虚影——那是她在遥远的龙域向我们问好。阿刺打了个哈欠,刺尖的雷光渐渐变成温柔的暖黄色,铁砧的鼾声己经响起,带着矮人矿歌的节奏。

窗外,小镇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,梆子声混着面包房的烤炉响,组成了陌生却安心的夜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