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凡揉着淤青的胳膊，一瘸一拐地走在通往藏经阁的石阶上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像一条被踩扁的蚯蚓。厨房里那场"意外"——王师兄"不小心"把滚烫的汤水泼在他身上——让他的后背现在还火辣辣地疼。

"废物就是废物，连端个盘子都端不稳。"王师兄的讥笑声还在耳边回荡。

藏经阁的朱漆大门半掩着，里面飘出一股霉味和酒香的混合气息。林小凡犹豫了一下，轻轻推开门。

"谁啊？"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书架深处传来，"这个点还来借书？"

林小凡咽了口唾沫："弟子...弟子是来打扫的。"

"打扫？"伴随着酒壶碰撞的叮当声，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，"杂役弟子不是早上来打扫吗？"

老人头发花白，满脸皱纹，眼睛却亮得吓人。他腰间挂着个酒葫芦，走路摇摇晃晃，却意外地稳当。

"我...我早上被派去厨房帮忙了。"林小凡低下头，"执事说...说让我晚上补上。"

老人眯起眼睛打量他，目光在他淤青的胳膊上停留了片刻："又挨欺负了？"

林小凡没吭声，只是默默拿起墙角的扫帚。

"嘿，小子，"老人突然凑近，酒气喷在他脸上，"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欺负你吗？"

"因为我...我灵根差。"林小凡低声说。

"放屁！"老人突然提高音量，吓得林小凡一哆嗦，"是因为你从不反抗！"

老人一把夺过扫帚，随手一扔，那扫帚竟稳稳地立在墙角，纹丝不动。

"看什么看？"老人瞪眼，"去，把最顶层那本《青云心法》给我拿下来。"

林小凡仰头望去，最高处的书架足有三丈高。"我...我够不着。"

"够不着？"老人嗤笑一声，"那你跳啊！"

林小凡涨红了脸："弟子...弟子不会轻功。"

"谁生来就会？"老人突然抬脚，在林小凡屁股上轻轻一踹，"跳！"

林小凡一个踉跄，下意识地用力一跃——

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腾空而起，轻松够到了最高处的书架！

"这...这怎么可能？"他落地时差点摔倒，手里紧紧攥着那本《青云心法》。

老人哈哈大笑："看吧，你比你想象的要强得多。"他夺过书，随手翻了几页，"垃圾。"然后"啪"地合上，扔到一旁。

"前辈...您是谁？"林小凡小心翼翼地问。

"我？"老人灌了口酒，"一个等死的老酒鬼罢了。"他眯起眼睛，"倒是你，小子，想不想学点真本事？"

林小凡心跳加速："您...您愿意教我？"

"教你？"老人咧嘴一笑，露出几颗黄牙，"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。"

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漆黑的丹药，散发着诡异的气息："敢吃吗？"

林小凡盯着那丹药，喉咙发干。首觉告诉他，这不是什么正经丹药。但想到今天厨房里受的屈辱，想到那些嘲笑的眼神...

他一把抓过丹药，吞了下去。

瞬间，一股灼热从腹部升起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爬行。林小凡跪倒在地，痛苦地蜷缩起来。

"不错，有点血性。"老人满意地点点头，一脚踢在他背上，"别装死，运转你的灵力！"

林小凡强忍剧痛，尝试引导体内乱窜的灵力。奇怪的是，那些原本微弱的灵力，此刻竟如江河般奔涌！

"这是...什么？"他喘息着问。

"毒药。"老人轻描淡写地说，"不过对某些人来说，是补药。"

林小凡突然意识到，体内的痛苦正在减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。

"为什么...帮我？"他艰难地站起来。

老人盯着他看了许久，突然转身走向门口："因为你和我年轻时很像。"他停下脚步，"明晚子时，后山断崖。敢来吗？"

不等回答，老人己经消失在夜色中。

林小凡站在原地，感受着体内陌生的力量。窗外的月光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——这次，那影子看起来不再像一条蚯蚓，而像一把出鞘的剑。

他弯腰捡起那本被扔掉的《青云心法》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塞进了怀里。

藏经阁外，老酒鬼站在树梢上，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："玄黄界要变天喽。"

月光下，他腰间酒葫芦上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印记——那是一朵黑色的火焰，魔教至高无上的标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