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火棍突然在腰间发烫。

"现在相信了？"器灵的声音从骨髓深处传来，"正道容不下杂灵根的废物，魔教要的只是神器。只有力量......"

林小凡踉跄着站起，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在视野里扭曲成獠牙形状。他踢到某块凸起的石板，哗啦一声，埋在苔藓下的青铜匣子应声而开。

羊皮卷轴泛着诡异的蓝光。

《两仪净魔功》五个字映入眼帘时，林小凡突然想起老酒鬼醉醺醺的吟诵："正邪本同源，魔心亦可净......"卷轴末尾的朱砂印赫然是熟悉的酒葫芦标记。

烧火棍突然剧烈震动。

"老东西的功法？"器灵发出刺耳尖笑，"用正道心法驾驭魔器？可笑！当年玄冥子都......"

林小凡的指尖抚过最后几行字迹："......以魔炼心，以心制魔......"他忽然捏碎玉佩，锋利的碎片割开掌心。鲜血滴在烧火棍锈迹斑斑的纹路上，那些暗红锈迹突然活物般蠕动起来。

"你干什么？！"器灵的声音首次出现惊慌。

洞外传来积雪压断树枝的脆响。林小凡透过石缝看到三个身影——青云门执法长老的金丝履，魔教教徒的玄铁护腕，还有......悬在腰间的清霜剑穗。

"看来他们都想找我。"林小凡轻声说，血液顺着烧火棍纹路绘出完整的魔族图腾，"不如主动点。"

封印破碎的轰鸣震落无数碎石。

林小凡感到某种冰冷的东西从七窍涌入，视野瞬间浸满血色。他看见自己抬起的手掌爬上蛛网般的黑纹，听见洞外传来惊恐的"魔气爆发"喊叫。最清晰的却是器灵战栗的耳语：

"你竟然......主动接纳了九幽噬魂诀？"

第一道剑光劈开洞口时，林小凡笑了。他记得苏清雪被铁链勒出血痕的手腕，记得杂役弟子们扔过来的臭鸡蛋，记得测试灵根时全场的哄笑。烧火棍爆发的黑焰吞没了整面山壁，那些嘲笑过他的面孔在魔焰中扭曲。

"既然天下负我......"

林小凡踏着燃烧的积雪走向人群，左眼漆黑如墨，右眼赤红似血。悬浮在周身的羊皮卷轴突然自燃，老酒鬼的字迹在火焰中化作金光没入眉心。

"那便——入魔！"

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，他看见执法长老的飞剑寸寸断裂，魔教徒的护腕熔成铁水。唯有那个系着清霜剑穗的身影僵在原地，面纱下传来难以置信的抽气声。

风雪突然静止。

林小凡嗅到熟悉的寒梅香，烧火棍在他手中发出痛苦的嗡鸣。器灵在识海里尖叫着"杀了她"，金光却在经脉中筑起堤坝。他抬起魔纹缠绕的手，轻轻摘下了对方的面纱。

"清雪？"

少女苍白的脸上满是鞭痕，怀里紧紧抱着那面本该坠落在雪地的玉佩。她颤抖的指尖碰触林小凡的魔纹，泪水突然砸在发黑的雪地上。

"我逃出来......"她咳着血沫，"是为了告诉你......玄冥子用幻象......"

烧火棍突然刺向她的心口。

林小凡的右手却自己动了，生生折断了左手腕骨。剧痛中他看见两个自己在撕扯——魔气翻涌的识海里，金色人影正死死掐住器灵的咽喉。

"看来......"他吐着血沫笑起来，"老酒鬼的功法......真的有用......"

苏清雪突然将玉佩按在他眉心。纯净的灵力与魔气碰撞出刺目白光，林小凡在爆炸般的剧痛中，隐约听见远方传来的酒葫芦摇晃声。

风雪重新呼啸时，洞窟深处传来玄冥子震怒的咆哮。林小凡抱着昏迷的苏清雪跪在雪地里，烧火棍插在二者之间，一半结满冰霜，一半燃烧着黑焰。